“原来如此!”白妍璐恍然大悟。
“怎么样,要不要和我们闯一闯?”白辰明知道,就算不问,师妹也会请缨。如果不答应,免不了被她死皮赖脸一顿缠,倒不如直接邀请她。
况且,白妍璐与玉华一战,是这位师妹占了上风。若那三人真是刹利数一数二的高手,此行对她,也算场锻炼。
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白妍璐跃跃欲试。
“现在。”白辰明明白,必须要争分夺秒了。
说话间,玉华走出,已换上汉人服饰。
白妍璐目光从人家头顶扫到脚,评论:“果然是美女啊,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“白公……白小姐见笑了。”玉华谦虚说。
“别闹了,快去换衣服。”大师兄催促白妍璐。
白妍璐回后房,褪去红裙,擦掉口红,换上青衣,束起长发,背起如心,再为“白公子”。
“好了,走!”
三人皆披黑斗篷,寻小巷,快步而走。行至城门边暗处,却遇变故。
“怎么回事?为什么不让人走啊!”几队人马拍成长队,骂骂咧咧。
“不好意思,今日有人闹事,京城执行宵禁!”为首的官兵解释。
“就是有人闹事我们才想着逃啊!”
……
“看来寻常路走不通了啊……”一切还在白辰明的算计内。
今日变故,有人家业被毁,急需出城找亲戚朋友救助;有人心生畏惧,想连夜回乡。实行宵禁,于事无补,更生混乱。
白辰明虽有密令,但想必此时已无用。若用其出城,反而暴露行踪。
很明显,有人不想让他们离开。
“那就不走寻常路!”
白妍璐没多想,抢过师兄包袱,掏出锚钩,甩动起来,奋力一抛,勾住百尺高的墙头。拉一拉,相当牢靠。
白妍璐见师兄点头,抓紧绳索,沿着城墙往上爬。将至墙顶,探头观望。
又非战时,城墙上不需人驻守。黑灯瞎火,空无一人,白妍璐翻上去,拉拉绳索,以示安全。
下面抓着绳子的白辰明感觉到了,示意玉华先走。
玉华点头,没有推辞,轻松爬上,白妍璐在城头还帮忙拉了她一把。
最后是白辰明,确定周围无人,将绳子缠在手上。爬上城墙,绳索也被收起,再从另一边放下,三人紧跟着滑出城。
“过来。”白辰明带两人钻进路边林子,却见林里早有人等候。
“张哥!”“二哥!”白妍璐与玉华惊呼。
正是张焱坤与伊斯达,两人在宵禁开始前便溜出来。
他们身边是架马车,由两匹马拉动。插有御赐黄旗,过城时不得搜查、阻拦,可在官方驿站更换马匹。
“白先生。”伊斯达尊敬地说。
“好了,快上车吧。”张焱坤嘴上这么说,却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。
白妍璐问:“你不去吗?”
“不去”,二师兄摇头,“还要帮你们对付那个叛徒呢。”
“行吧。”
白妍璐与玉华扶轼进入车厢,白辰明与伊斯达驾车。
“走了。”白辰明一甩缰绳,马在嘶鸣中飞奔起来。
“一路顺风。”张焱坤目送四人离开,直接打坐。
今夜,断然是回不了城了。
皇宫书房,天子周烨正在内书房,借烛光批阅奏折。突然,侍卫喊道:“赵大人觐见!”
天子目不斜视,回道:“宣他进来。”
身着襕衫的同龄男子,毕恭毕敬地行稽首大礼,言道:“臣赵佑,叩见陛下。”
赵佑,江宁府牧之子。自幼天资聪颖,担任现在天子、昔日太子的陪读。如今,官至谏议大夫。白辰明与之交好,正是通过他,才得以被召见,授密令。
“平身。赵卿深夜拜见朕,有何急事?”别看皇上说话一板一眼,两人毕竟儿时好友,私交甚好。
赵佑起身,仍弯腰拱手说:“今夜宵禁,可是陛下的旨意?”
“不是。”天子回答。
“望陛下尽早降旨,勿阻白辰明等人出城。”
“不”,天子终于抬头,“如果我下令,反贼必知白辰明奉命办事,定会打草惊蛇。”
周烨披龙袍起身,走到窗边。一手扣住窗户镂空处,接着道:“那群老家伙,仗着自己曾为父皇立功,有恃无恐。是时候,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了。”
赵佑没有说话,只是看向皇上。近年来,也确实多有达官贵人欺压百姓之事发生,确实该整治他们了。
“况且,若这些侠士连京城都出不去,那不就是群饭桶、骗子吗?谈何平定刹利?与其让他们出国丢脸,不如我亲自动手。”
习惯陛下的铁腕手段与奖罚分明,赵佑也只能低头赞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“赵卿,你也知道,朕不爱听这些马屁。”周烨不领情,弄得赵佑下不了台。
好在天子又开口:“别人恭维也就算了,你是谁?朕跟朋友说心里话,朋友来拍朕马屁,合适吗?”
“天子圣明,臣只是实话实说”,赵佑回答,“若陛下犯错,臣也会直言不讳。”
周烨闭眼,满意一笑。有些谏言,只有赵佑才有勇气与水平上奏。
“好了,如果没事,就回去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一行人的马车,在白辰明的驾驭下,于官道上狂奔。玉华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狂野的驾车技术,缩进角落,生怕一个颠簸会扑出去。
正屏心凝神对抗强大的推背感,坐在左边的白妍璐却拉了拉自己。
白妍璐左手捂住右肩,眼睛因疼痛闭上一直,眉心打结,苦笑道:“刚刚出城,太激动了,伤口好像又裂开了……”
人在激动时,肾上腺素快速分泌,会感觉不到疼痛。现在冷静下来,还粘了汗,切割伤立马如针刺般难受,更不用说全身的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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